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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1章 大結局,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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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到最深的心,我很想你。”

在出現的男人又對她說了一句話後,那時,梨白以白安安的身份和閱歷去看待愛情,才明白,她所想要的,還是春天。

原來闊別數千年,又在這個世界經歷了錯過後,以梨白的靈魂去看他,悉數過往內心的那些埋怨盼望和絕望,到頭來,只是化作了一場不敢確信的欣喜。

終得所見,她才深刻的意識到……

“我愛你。”

看著他,她眼淚悄悄劃過臉龐,嚷嚷出了一句有些扯淡,有些唐突,卻能被面前的人,深懂的三個字。

男人沒有回答,他亦是邁開步子走到她身邊,躬下身子,伸出雙臂將她擁入了懷中。

男人尖翹的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,她的臉,輕靠在他的鎖骨上,迷離的淚眸,能看到衣服下,露著一點的梨花刺青。

“安兒。”

他說。

而她靠在他懷裏,哽咽出聲,不能自已。

終於等到了。

終於是,等到了。

不論是梨白,還是白安安,她們都不怕孤單的。

梨白出世就無親無故,白安安打小便經歷了喪親之苦,她們不怕孤單,卻怕與人產生羈絆。

可就是這樣,起初梨白遇到主動關照她的木神重,後來白安安遇到了被稀裏糊塗定下冥婚的陸以川。

當遠古的緣淺情深與現在的初心暗許重合在一起,她沒有辦法,去忘掉去放下那個男人。

她不怕一人艱苦的活在這世上,卻怕這世上再也沒有那個他。

你知道,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嗎?

你知道,我有多思念你嗎?

你知道……你知道……

“你知道……我想這一天,想了多久嗎?”她哭著問他。

他抱著她慢慢彎下了身子,將她的整個身體就攏入了懷中,雙臂勒疼了她的背,那樣的力道,帶給她的,該是有多大的安全感。

可是他卻反問:“你告訴我,你對我,愛不愛得起?”

時隔經年,回來也從未出現的他,原來心裏介意的,竟然只是……她那日說過的那四個字——

愛不起了。

她的心停了一拍,兩只下垂的手一頓,突然就像在黑夜裏的瞎子一般,慌亂的捕捉,拉到他衣服的布料後,她將他抱的死死的。

是啊,愛歸愛,可愛不愛得起,又是一回事。

她嗚咽出了聲音,也將頭從他懷中探出,她抓著他衣服的雙手,一點一點蔓延至上,最後攀住他的肩,擡頭,又向前傾,沾染著淚珠的小嘴,蓋在了他緊抿的薄唇上。

他眼神微微垂下,近距離看著她被淚水染濕的睫毛,而薄唇微微開啟,接受了她口中那香蘭的吐息。

“你不要我了嗎?”

唇瓣相對,她瞳仁對焦,看著他的目光裏含著委屈的撒嬌。

“安兒……”他放開了她,她一怔。

隨後,他捧住她的腰,將她一把抱進懷裏,站起身,頭抵在了她的脖頸處,清涼的聲音有了些含糊:“你發誓,從現在開始,永生永世,都做我陸以川一個人的妻。”

陸以川。

這三個字,讓她心一驚。

可隨後,在自己脖子察覺到有些炙熱的濕跡後,她因他的話僵住的身子,瞬間軟成了一團。

記憶裏,突然想起她還在冥界時,被登彥施了善心看到了的人間景象。

那個姓陸名以川的十六歲少年,站在盛開的梨花雨下,仰頭輕笑的模樣。

有一女子,定會自天上來。

在吾年幼時,就悄悄潛入我夢中。

又在我年少時,挑逗我懵懂。

細細想來,我陸以川看來自出生後,就該愛那個女子,要愛她一輩子,一萬年,生生世世……

原來陸以川,是這個意思……

“嗯!”

她抿著嘴,從喉骨哽咽出一字。

結發為夫妻,恩愛兩不疑。

剪去的發,哪有再回來的道理,成了他冥妻的事實,也不會隨歲月消散了。

“那叔,你不能再走了!”

她用這樣的回答,告訴他,她也不再當梨白了。

當年梨白,愛上他也不自知,後來婚後明白感情,她深覺遺憾,其實有愛,說出來才是好。

幸好後來成了白安安,有過一兩次靦腆的向他告白,如此想,總歸是沒什麽遺憾了。

再後來,白安安的手機叮咚叮咚的頻繁響了起來,臘月十六的零點到了,是她的生日了。

那個時刻,她邁入了20周歲整,活的好好的,雖然還是沒來月事。

而她,也收到了很好的生日禮物。

沒有兩年前,冒充他的那個人所贈送的,一顆永流傳的鉆石戒指,而是一顆靠結界和神力培育的梨花幼苗。

她有些想問他那是什麽,但還是沒問。

也想問他,為什麽現在才出現,可看著他淡然輕松的臉龐,她依舊沒問。

大概,一切都結束了吧,若是他想說,一定會說的。

的確是結束了。

同一時刻,在那冰冷的大海裏,有一條白色的海豚在海水中游的飛快,它飛身而起的時候,還能看到它圓圓的大眼裏,帶著清澈的眼淚。

而在她前方,游著一條沒有眼睛的金色海豚。

它追,它躲。

可是,它因為沒有眼睛,看不到前方的路,絲毫不知,就在它游去的地方,正無聲的打開了一層通向另一個世界的結界,只要它再游一兩分鐘,絕對會陷入某些人的圈套中。

它靈敏的聽力全然放在了身後白色海豚拍起的水花上,唯恐它追到,游得很拼命,最終毫無意外的,墮入了另一個世界。

就在進入通道的那一瞬間,只見那金色的海豚,突然散出刺眼的白光,下一秒,它化身成了一個身型修長而矯健的男人,只不過,他卻緊閉這雙眸。

而緊追他不放的白色海豚,也在那一剎那,變成了一位曼妙的女子。

他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,便下意識回了下頭,想要靠聽力去辨別一些事情,卻不想,緊接著,有一雙冰涼的手從他的身後,緊緊環過了他的腰。

霎時,還有一對兒豐滿的柔軟,緊貼著他的背……

“玥!”

空洞的空間裏,有了空靈的女人聲音。

瞬間,他那張迷茫的臉上,明顯帶了些震驚之色,只是他的腦袋剛順著聲音,準確的扭過頭後,摟著他的女人卻渾身散發出一道通透的白光,隨後——

“玥,來世再見!”

他聽到了這樣一聲吶喊後,那如刀削的薄唇頓了頓,輕輕張開了。

“XI……”

在他沙啞而生疏的發出一個音節後,他的背後泛出了七彩的光,細細一看,才發現,那裏竟然有一塊石頭。

三生石上,定三生。

忘川河畔,難忘情。

那是三生石,送他去了輪回的路。

那時,冥界煉獄,那個在其中煎熬了已經兩年有餘的女人靈魂,突然變得厚重起來,只見她望著天邊那陰雲上隱有的金邊,眼睛源源不斷的滑落血淚,即便靈魂還在忍受火海吞噬,雷電橫劈之苦,可幹澀的口中卻在堅決的說:

“快了,很快了……”

……

後來和靜知道蕭止墨早就站在門口了。

心中的背上和抑郁不知從何而來,女兒的哭泣讓她也更加煩躁,而出現的蕭止墨,沒有上前哄慰,而是默默看著她的狼狽模樣,讓她心中更有了一種怨恨。

直到0點時分,她的手機響了。

竟然是她定的鬧鈴。

鬧鈴一想,蕭止墨看了一眼室內鋪灑的淡淡月光,邁進了一步,鞋底與地板碰撞的聲音,也被他刻意加重了一分,能讓和靜明顯聽得到。

終於,他這樣看似冷漠被動的做法,讓和靜開了口:

“時間到了,你不出去嗎?”

他人靠在墻上,明知故問道:“去哪裏?”

和靜回過了頭,“蕭止墨,我們說說話吧。”

他沒有回答,離開墻壁,邁開腳步,走在床邊,坐在了她身邊。

帶著清涼薄荷味的男人氣息,沖入了和靜的鼻腔,心情沈郁時,她看著與她挨近的男人,眼中的眼淚,不僅多了起來。

然後她說:“我知道的……我一直知道,止墨病好之後……就不是他了。”

他沒有回答,只是撇眸看了一眼,哭的他心有些疼的女兒,然後靜靜等著她繼續說。

“我知道,我一直知道,你不是真正的止墨,我知道……我愛的他死了……我更知道……我或許該放下你,哪怕……我愛你……又或者,我已經分不清愛不愛了……”

她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著。

可隨後,她又猛的垂下了頭,擡起手扯住了自己的頭發,語氣有些顫抖:“可這樣又如何……”

“可這樣又如何,你的血是蕭家的血,女兒是蕭家的孫女,你身上的全部,你的胎記,你的沒一個細胞,都在告訴我,你是蕭止墨!”

“可是……心不是了,心不是了,你不愛我……”

“你愛的不是我……”

獨自嘟囔著,她用力的薅著自己的頭發,甚至他都隱隱看到她鬢角的皮都被她拉起了一些,可見力道之大。

他唯恐她把自己弄疼了,便擡手握住了她的手腕,輕聲喚她:“和靜……”

可她依舊沒有放手,但卻接著他的話:

“我一直以為我可以就這麽,沒有愛情,和你一輩子的,可為什麽,我的心好疼!”

之後,她松開了自己的頭發,掙脫了他的手,將手握成拳,狠狠錘在了胸口上,“好疼,疼到不知該怎麽辦……”

“蕭止墨,我們沒愛,可以陪伴嗎,能陪伴彼此到老嗎?”

“可是,以前我覺得可以……可現在……看著那麽像你,流著你的血,也會繼承你很多東西的女兒,我做不到睜眼瞎了……我看不了你愛那個女人了!”

這時,蕭止墨心中一頓,隨後,他卻松了口氣。

她終於說了。

可和靜絲毫不知他在想什麽,在孩子起起伏伏的哭聲中,她也哭喊著:

“你告訴我,我該怎麽辦?”

“你告訴我……世界上哪裏有賣後悔藥……我不想生孩子……不想嫁給你了,我後悔了……”

其實,他能想到和靜會說些什麽過激的話,可現在突然聽到她說她後悔嫁給他,還生了孩子,心裏竟然那麽緊張。

他雙手一顫,鼻頭有些酸澀。

倏爾,他擡起捧住了她的臉,“和靜,冷靜一點……”

因他的動作,她的眼神又他直直對視著,他亦看著她,然後在心中醞釀著能讓她安心的話。

可是很奇怪,明明以前遇到白安安後,他總是能自然而然的說出很多,讓女人覺得會安心的話,可為什麽面對和靜,一想到要去做些承諾或者誓言,會那麽緊張。

靜下心想想,他以前能那麽對白安安說,是他從未考慮過她是否相信他,可現在……他卻怕和靜不信他,不對他抱有期待和期盼。

如此一來,他在她面前,也總是那麽小心翼翼。

可就在他組織語言的工夫,和靜與他相對的眸光中,閃出了很明顯的憎恨,而後她一字一句道:

“你是蛇……我知道……那一晚,纏繞我,強迫我,是你……”

他楞住了。

霎時,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不屬於他的事。

他想到了有那麽一次,白安安掙脫他,跪在了陸以川身邊,又愛又恨的問他,為什麽不要她……

當自己真的成了一個人後,才發現,女人的心,一開始就能察覺到所有了。

“和靜,可我現在……”他一陣慌張。

“那個……你能還我,還我愛我的止墨嗎?”

她突然又掐掉了自己的哭腔,可平淡的語氣裏,卻滿是痛苦。

“你總是在書房書寫安和靜,我知道,你希望……你的安安,歲月靜好,和我,沒有半點關系。”

“愛,不過是海枯石爛的執著,可我們……走不出來,你的恬然自安,是屬於你的,而我的蕭止墨,再也不是我的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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